身為女性，凌叔華活得可謂十分精彩。作為民國社交名媛，她的一生繞不開三個男人：曾被魯迅罵得抬不起頭的陳西瀅是他的丈夫；浪漫詩人徐志摩是她的藍顏知己；來自英國的詩人朱利安是她的地下情人。

以文識友，牽手陳西瀅

1924年5月，作為文學青年的凌叔華，有幸見到并接待了在世界文壇享有盛譽的文學大師泰戈爾。泰戈爾對她說：“要成為一個大作家，要讀書，但還要多逛山水，到自然里去找真善美、找人生意義、找宇宙的秘密。實在不單單印有黑字的白紙才是書，生活就是書，人情就是書，自然就是書”。這話對凌叔華產(chǎn)生了潛移默化的影響。

正是在泰戈爾訪華期間，凌叔華同時認識了陳西瀅與徐志摩。這兩位在她人生歷程中扮演著重要角色的人物，前者成為與她相伴一生的丈夫，后者則是她情同手足的摯友。

▲ 這是凌叔華與陳西瀅的結婚照。

陳西瀅，生于1896年，字通伯，江蘇無錫人，1912年到英國讀中學，后入愛丁堡大學和倫敦大學，1922年獲得博士學位，應蔡元培之邀，回國任北京大學外文系教授、主任，并于1924年底在北大創(chuàng)辦《現(xiàn)代評論》，自己任主編，一時間，該刊物成為北京重要的文化、文學陣地之一。

凌叔華與陳西瀅相識兩年后結婚，其中之緣與文學有關。凌叔華在婚前寫給胡適的信中特別講了這件事，信中寫道：

“在這麻木污惡的環(huán)境中，有一事還是告慰，想通伯已經(jīng)跟你說了吧？適之，我們該好好謝你才是�！�…這原只是在生活上著了另一種色彩，或者有了安慰，有了同情與勉勵，在藝術道路上扶了根拐杖，雖然要跌交也躲不了，不過心境少些恐懼而已�！�

凌叔華很明白地表達出自己對這樁婚事的期望與滿意之情，對陳西瀅的信賴與滿意之情。

▲ 凌叔華與丈夫陳西瀅、女兒陳小瀅在倫敦公園的合影。

▲ 凌淑華與陳西瀅。

彌留之際，念的是徐志摩

徐志摩呢，談到他，人們總會說起與他密切相關的三個女人：原配張幼儀，摯愛林徽因，還有第二任妻子陸小曼。然而，鮮為人知的是他還有一個私交甚密的紅粉知己——凌叔華。

徐志摩在追求林徽因失戀后，曾在一段時間內(nèi)雙管齊下，與陸小曼、凌叔華同時交往通信。他對凌叔華的才貌很欣賞，為她的第一部小說《花之寺》作序，是一生中唯一一次為人作序。半年時間里，兩人書信就“不下七八十封信”。 而他的處女詩集《志摩的詩》出版扉頁上的題詞“獻給爸爸”，則是出自凌叔華的手筆。

徐志摩在1925年赴歐前，將一只藏有記載他與林徽因、陸小曼關系的日記及文稿的“八寶箱”交給凌叔華保管，并戲言他出國若有不測，讓凌以此為他寫傳，這恰恰表明凌徐二人已相知極深。

后來眾所周知的那次飛機失事，徐志摩原本是為了前往參加林徽因的一次講座。天有不測風云，意外難測，竟一語成讖，從此故人陰陽兩隔。

▲ 風流倜儻的徐志摩。

徐志摩在接編《晨報》副刊后，曾請凌叔華選一副刊頭，新婚后的凌叔華繪制了那張有名的賀年片《海灘上種花》。

凌叔華也曾向自己的英國情人朱利安說過：那時，她愛上了徐志摩。徐志摩意外逝世后，一直默許二人關系的徐父請他生前的紅顏知己為徐志摩再題一塊碑文，凌叔華欣然應允。

凌叔華在各種場合都一再否認她與徐志摩的情感。在她去世后，后人沒有找到一絲一毫她與徐志摩的東西，就連那些徐志摩寄來的明信片，也不翼而飛了。

凌叔華女兒陳小瀅說：“母親在彌留之際，一遍遍念叨的是詩人徐志摩的名字，而不是父親陳西瀅或者其他什么人�！�

詩人朱利安是她的地下情人

凌叔華曾多次對女兒陳小瀅說過，“一個女人絕對不要結婚�！彼�與陳西瀅被奉為模范夫妻的婚姻遭遇了十年之劫，她愛上了丈夫親自聘用的英國詩人朱利安。

▲ 英國詩人朱利安。

朱利安自己是個詩人，還是著名小說家弗吉尼亞·伍爾夫的姨侄，母親瓦奈薩·貝爾也是著名的畫家，且是布魯姆斯伯里文化圈子的中心人物。在見過凌叔華后，他寫信告訴母親：

“整個下午我都和文學院院長一家呆在一塊，有他的妻子，還有他六歲的女兒——非常可愛迷人的小女孩。我們談話的方式很自由——簡直是內(nèi)地的劍橋�！�

女方的寂寞，男方的獵奇，還有某方面氣質(zhì)的相通，朱利安追求凌叔華十分順利。不只他本人會感到順利的意外，凌叔華也要吃驚自己的積極。相識僅一個多月，朱利安即向母親宣布，已經(jīng)與他心儀的中國女作家戀愛了：“親愛的瓦內(nèi)薩，總有一天，您要見見她。她是我所見過的最迷人的尤物，也是我知道的唯一可能成為您兒媳的女人。因為她才真正屬于我們的世界，而且是最聰明最善良最敏感最有才華中的一個�！�

爾后，在倆人的北平之行中，凌叔華帶他去拜訪自己的故交。他們看望齊白石，老人送了兩幅畫給凌叔華。赴沈從文家的茶會，朱利安一次就會晤到多位著名中國作家，朱自清、聞一多、朱光潛、梁宗岱。

▲ 穿著中國長袍的朱利安。

凌叔華的高明之處就在于盡管緋聞鬧得滿城風雨，其夫也耳有所聞，但她并沒有招來一世罵名，更沒有引起血慘。她很好地平衡了丈夫與情人之間的關系，得到了情人，維系了家庭。只是在力圖獨占這個擁有11個情婦的英國情人時，她顯得束手無策，使出常人慣用伎倆，隨身常帶著老鼠藥，威脅英國情人。

至于凌叔華為什么會愛上這個毛頭小子，她從來不曾說起，她在文字中也沒透露過半點信息。但這段紅杏出墻有目共睹，他們的交往持續(xù)有兩年，圈子里人盡皆知，徐志摩在日記中就提到過“沙菲（凌的筆名）和她的英國先生”。

朱利安則為她開啟了另一種微妙的情誼，經(jīng)他介紹，凌叔華開始和朱利安的姨媽伍爾芙通信，兩個女人互相仰慕，由此有了《古韻》這本暢銷歐美的英文書，也使凌叔華成為第一位暢銷英美的中國作家。

▲ 凌叔華《古韻》1953年賀蓋斯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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