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林語堂《人生不過如此》:用自己喜歡的方式過一生
2025、5、4日
題目:讀林語堂《人生不過如此》:用自己喜歡的方式過一生
作者:佚名
摘錄:一輩子,為了吃喝拉撒睡,努力工作,努力賺錢,等到老了,干不了了,閑下來了,突然又沒精力去干自己想干的事情了。何苦來哉!

1895年,林語堂出生在一個半新半舊的社會,人們還留著辮子。
他一路學習,1912年考入上海圣約翰大學,畢業(yè)后,在清華大學擔任英文老師。
1919年,林語堂和廖翠鳳結(jié)婚,婚禮上,他當眾燒毀婚書,其他人驚訝不已,他卻說:
“把婚書燒了吧,因為婚書只是離婚時才用得著。”
婚后,廖翠鳳陪林語堂飄洋過海遠赴歐美留學,生活艱難,不得不變賣首飾,聊以度日,生在亂世,夫妻漂泊,顛沛流離,可談起往日的顛沛,妻子廖翠鳳卻笑著說:
跟著語堂,哪里都是家。
晚年時,賽珍珠問林語堂:
“你的婚姻怎么樣?”
林語堂幽默地說:
“我太太允許我在床上抽煙,這便是自由!
留學回來后,林語堂在北大教書,教了三年書,他就不教了,轉(zhuǎn)身當了國民政府的官,做官也煩了,他就辭了官,成了一名作家。
之所以選擇當作家,是因為喜歡。
晚年的時候,林語堂思考生死的問題,有一次,女兒問他:
人生有什么意思?
林語堂沉默良久,緩緩開口:
“活著要快樂,要快樂地活下去!
他堅信一點,生命的意義,在于我們?nèi)绾螌Υ,在于我們(nèi)绾闻c它嬉戲,臨終前,他已經(jīng)想好了自己的墓志銘:
“此人已返歸真境,塵世勞苦皆已卸下!
關(guān)于葬禮,他也拿來調(diào)侃說:
“我死時,只需說‘他在棺材里抽煙呢’!
在《人生不過如此》里,林語堂說:
“人生不過如此,且行且珍惜。自己永遠是自己的主角,不要總在別人的戲劇里充當著配角!
是呀,人生不過如此,不妨用用自己喜歡的方式過一生。

(一)
做自己喜歡的事
大學畢業(yè)后,林語堂成了老師,在清華教書。
后來,他又在北大教書,對一般人來說,這已經(jīng)算是功成名就,飯碗穩(wěn)定,可林語堂不喜歡這樣的人生。
教鞭執(zhí)累了,就投入國民政府做官。
可是后來,看清了官場的爾虞我詐,也看到了革命如同一場戲,他再次抽身而出,成了一名作家。
林語堂說:
這是半由個人的嗜好,亦半由個人的需要。
嗜好,是喜歡,深入骨髓的喜歡。
需要,是因為寫作可以隔絕復雜的人際關(guān)系,只需考慮寫出好的作品,不用擔心被學校革除,也不用擔心與警察發(fā)生糾紛,更不用討好誰,不用虛與委蛇。
可是,他也幽默地說:
人世間在沒有比這事業(yè)更為乏味的了。
雖然乏味,但他喜歡。
一個作家,總少不了大量的閱讀,對于閱讀,林語堂覺得,一個人,絕不要為了讀書而讀書,所有閱讀,都應該是因為喜歡而去讀。
這樣,去讀的時候,就是一種享受。
他說:
人人必須自尋其相近的靈魂,然后其作品乃能成為生活的。
就是要尋找自己精神上的親屬,這些都是由自己的“本性”決定的,所以,什么是喜歡?
楊絳年輕的時候,不知道自己該選什么專業(yè),她尋求父親的意見,我該學什么?
父親告訴她:
沒什么該不該,最喜歡什么,就學什么。
楊絳有些疑惑,繼續(xù)詢問:
"只問自己的喜愛對嗎?我喜歡文學,就學文學?愛讀小說,就學小說?"
父親說:
"喜歡的就是性之所近,就是自己最相宜的。"
選擇自己喜歡的,就是去貼近自己精神的家園。

(二)
把房間布置成自己喜歡的樣子
一個人生活的環(huán)境,很大程度上反應了這個人的內(nèi)心。
因為一個真正懂得生活的人,他一定會將生活的環(huán)境布置成自己喜歡的,或簡潔,或樸素,或是其他任何他喜歡的樣子。
林語堂喜歡讀書,有一個自己的書房,很多人的書房,會按照流行的方式對書房進行布置,按照某種分類,有條不紊。
但林語堂不喜歡這樣。
他的書房,隨性布置。
他坐在書桌前收到一本剛寄來的書,他就將之放在書桌上,如果在閱讀的時候,恰好有客人來訪,就將書帶到客廳,隨手放著。
總之,書房不一定要有條不紊,他喜歡這樣自由隨性的方式。
最終,屋里隨處可見書本,床上,沙發(fā)上,餐桌邊,廁所架子上,以及其他任何可以放書的地方。
在他看來,這樣做有幾個好處:
第一,不規(guī)則的美麗。
各種精裝本,平裝本,中文,英文,大而重的本子,輕的美術(shù)復制本,一些騎士圖片,現(xiàn)代裸體美術(shù),全都雜在一起。
第二,興趣廣泛不同。
一本哲學書籍,也許和一本科學書籍并列在一起,一本滑稽書籍,也許和《道德經(jīng)》比肩而立。
這些書混成一片,宛若各持己見地爭辯著。
第三,使用方便,即便在廁所也能增長知識。
總之,就用適合你自己的方式,去盡可能地布置你的房間,而不要符合任何流行的標準。
當然,如果流行標準恰好是你喜歡的,那也不妨試試。
生活是我們自己的,我們自己的房間,應該就是讓自己更舒服,你看見它,就感覺心安,就感到某種幸福撲面而來。

(三)
過自己喜歡的生活
林語堂有句話,說得很誠懇,他說:
我始終認為,生活的目的,就是生活的真享受。
林語堂不喜歡運動,卻喜歡逛街,在國外時,每次出去走走,在警察看不見的時候,就在紐約中央公園的草地上躺著。
舒服自在,不在乎他人的看法。
他喜歡抽煙,是一根老煙槍,他甚至宣稱,自己的散文,都是由尼古丁構(gòu)成的。
他看書時抽煙,知道書上那一頁尼古丁最濃。
妻子允許他在床上抽煙,他就覺得妻子極其可愛,他甚至說:
這總是完美婚姻的特點。
對于自己的人生理想,林語堂如此說:
我愿自己有屋一間,可以在內(nèi)工作,此屋既不需要特別清潔,也不必過于整齊。
這個屋子,只要覺得舒適、親切、熟悉即可。
他還說:
我要有自由能流露本色的自然,無須作偽。
在《生活的藝術(shù)》里,林語堂又說:
理想的人并不是完美的人,而只是一個令人喜愛而通情達理的人,而他(林語堂)也不過盡力做那樣的一個人罷了。
很多人都在說三觀,可林語堂說:
如果我們必須有一個宇宙觀的話,讓我們忘掉自己,不要把我們的宇宙觀限制在人類的生活范圍之內(nèi),讓我們的宇宙觀擴大一些,把整個世界的目的都包括進去。
一個人的內(nèi)心越是寬闊,他的歡喜也就會越多。
一個人能夠理解的越多,越不會被外在的東西影響。
過自己喜歡的生活,就是減少生活對自己的影響。

(四)
活出生活的樂趣
楊降先生說:
"我和誰都不爭,和誰爭我都不屑;我愛大自然,其次就是藝術(shù);我雙手烤著生命之火取暖;火萎了,我也準備走了!"
林語堂也說:
大自然的享受是一種藝術(shù),與一個人的心境和個性極有關(guān)系。一切必須自然而然發(fā)生出來,由一種藝術(shù)的脾性中自然而然發(fā)生出來。
在他眼里:
我覺得蕓是中國文學上最可愛的女人。
他講了蕓和沈三白的一段故事。
蕓和沈三白遷居倉米巷,住的地方環(huán)境很普通。
沈三白取名賓香閣。
這個閣樓,院窄墻高,沒什么好的,屋面有一個廂房,直通藏書樓,窗戶打開,外面就是一個“廢園”,滿目荒涼。
可是蕓卻很喜歡。
有一個老婦人是鄰居,屋子四周,都是菜地,這婦人和蕓聊天,會提及不遠處有一個小土丘,爬上去,地廣人稀,極目遠望,非常有趣。
蕓對此,很是向往,很想去看看。
不多久,兩人就去了。
有鄰居老夫婦,蕓和他們相處得甚好,那年七月,綠樹蔭濃,水面風來,蟬鳴聒耳。
老鄰居弄好釣魚竿,和蕓在柳蔭下垂釣。日落時,登土山,觀晚霞,看夕陽。
月出東山,蟲聲四起,在籬笆下設(shè)榻,老婦又溫酒來飲,對月飲酒,酒到微醺,一起吃飯。
回家的時候,涼風吹來,籬笆邊上,老婦種滿菊花,九月的時候,夫妻二人重游故地,蕓高興地說:
他年當與君卜筑于此,買繞屋菜園十畝,克仆嫗植瓜蔬,以供薪水,君畫我繡,以為詩酒之需,布衣飯菜,可樂終生,不必作遠游計也。
蕓和沈三白,日子并不富裕,買不起酒,蕓就釀青梅酒,可夫妻二人的生活,卻讓后人羨慕不已。
錢可以買來物質(zhì),但買不來生活。
有溫度的美好的生活,都需要用心去營造,如此,方可活出生活的樂趣,花錢買來的,都是消遣。
樂趣和享樂不同,享樂一般是肉體之欲的滿足,樂趣則是一種心靈的滿足。
要想活出這種心靈的滿足,最好的方式,就是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五)
胸中無事一床寬
林語堂和魯迅,是一對冤家。
早年的時候,兩人因文學理念相投,彼此交好。
然而,人生在世,難免會有一些誤會,是解不開的。
1925年的一次聚會,魯迅因版權(quán)糾紛,誤會了林語堂,對他出言譏諷。
林語堂也不甘示弱,兩人如“雄雞般對視兩分鐘”,不歡而散。
事后,林語堂在日記上憤然寫:
“此人已神經(jīng)已成病!”
可是,林語堂并沒有一直陷入這種糾紛里。
魯迅罵人是很尖刻的,可林語堂大多數(shù)時候,也不管魯迅說什么,只是做自己。
他淡淡地回應:
“罵人的藝術(shù),我不如魯迅!
他也有自己的回擊方式,他給魯迅起綽號“白象”,魯迅無可奈何,因為他的愛人許廣平偏偏喜歡這個綽號。
魯迅死后,林語堂還寫文章紀念,言辭真誠懇切,沒有絲毫怨懟。
林語堂說:
“人生在世,還不是有時笑笑人家,有時給人家笑笑!
確實如此,再喜歡的人生,也會有一地雞毛的煩惱。
但唯有放過,方能開闊,唯有放下,方得自在。

(六)
做個無用之人
人生在世,大可不必事事都追求有用。
這個世界總是要求我們有用,而它衡量有用的標準,又那么簡單粗暴,總是以能不能獲得更多物質(zhì)金錢為準則,去判斷很多事情的有用與否。
就連讀書,有些時候也變成了目的性很強的一件事。
初高中的時候,為了升學而學習,分數(shù)就是目標,可對此,林語堂卻說,這種以分數(shù)為判斷標準的做法,是忽略了學生個性的發(fā)展。
林語堂在一篇題為《知識上的鑒賞力》中說:
教育或文化的目的,不外是發(fā)展知識上的鑒賞力和行為上的良好表現(xiàn)。有教養(yǎng)的人或受過理想教育的人,不一定是個博學的人,而是知道何所愛何所惡的人。
可是,這恰恰是很難的。
林語堂繼續(xù)說:
一個人必須能夠?qū)じ康,必須具有獨立的判斷力,必須不受任何社會學的、政治學的、文學的、藝術(shù)的或?qū)W究的胡說所威嚇,才能夠有鑒賞力或見識。
我們這個社會,各種聲音太多,總是充斥著各種胡說八道,關(guān)于財富自由的胡說八道,關(guān)于愛國的胡說八道,反正,這些人搖旗吶喊,只是為了在自己擅長的領(lǐng)域成為領(lǐng)頭人。
在當下,凡事追求有用,也是一種胡說八道。
一個真正活得好的人,必然會在有用之外,去探索那片“無用”的更加廣大的天地。
成為自己按某種標準來說,毫無用處,可是對我們自己來說,無比重要,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有用嗎?對我們自己來說,那是通往幸福的路。
所以,不要被有用無用的觀念束縛著,我們應該問自己的,僅僅是自己喜歡或者不喜歡。

寫在最后——
人生不過如此。
林語堂有句話說得好:
世間萬物都在悠閑中過日子,只有人類為生活而工作著。
這話透露出幾個意思,要生活,就得工作,工作是為了生活,但活著可不是為了工作。
可是隨著社會發(fā)展,各種“文化”飛速傳播,生活變得越來越復雜,到處是義務、責任、恐懼、阻礙和野心。
這些東西像野獸一樣,在我們身后,拼命地追趕著我們,似乎只要我們稍微有所停留,就會葬身野獸之口。
可是,最后我們發(fā)現(xiàn),這些東西不是大自然創(chuàng)造的,而是人類自己的產(chǎn)物。
人被人類困住了。
很多人一輩子,也就如此了。
我一直很喜歡一種觀念,向死而生。
每當想到,早晚都是要死的,且這人生只有一次,不可重來,既然如此,為何不大膽一些,用自己喜歡的方式活著?就算最后證明,阻礙很多,很難做到,但最起碼,我們?yōu)榇伺Φ摹?/div>
真正努力過的人,是不必感到遺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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